帝都
还是那个酒楼，那个房间和那个人。
为了投其所好，百晓生打扮得很正式，但同时也很新奇。她在结合了鬼谷里的《域内宝鉴》里的殷商篇和才得到的《域外宝鉴·仙门旧事》里的白梧篇之后才得出这一身打扮最能表现自己对祂的尊敬。
百晓生拿出了她那珍藏多年那怕是面见重华最上面的那位也不舍得取出的东西。她穿上了这一套白色朝服，戴上了有玄鸟纹饰的白色头冠，白衣胜雪美佳人。
此刻，百晓生正端居于八仙桌前，静静地看着书。
再看那八仙桌，桌面上有六个盘子，却没有米饭。三道素菜，香菇、豆腐和韭菜。三盘水果，有五个苹果、三个橙子和少许香蕉。
午时刚到，一大一小两道倩影便出现在了房间内。
女子一身青绿，上衣广袖是淡青色打底，白边为界，身前镶嵌着零星的玄鸟纹饰，天青色的霓裳拖在身后却不染尘埃。
来者正是风言。
风言有着一头银色的过腰长发，银眉舒缓，双目微眯，睫毛轻颤。她一手折扇轻摇，一手牵着紧跟着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约莫八九岁的模样，一脸稚嫩，但不难猜出她将是未来年轻一代最美的仙子，同时也是仙门三代唯二的公主。
风言牵着小女孩款款而来，坐在了百晓生的正对面。
此刻的百晓生还沉浸在书本之中无法自拔。
风言也没有打扰她，一念之间一个苹果便放在了小女孩刚刚伸出来的手上。
见怪不怪的小女孩也不在意，在她的认知里风言能知道自己所思所想，所以一般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不需要开口，那些东西就‘自己’跑到面前来了。
约莫过了三刻钟，百晓生被书中内容吓到了，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面前赫然有两个人。
“让客人久等，多有不妥吧，百晓先生。”
风言眯着眼柔声说道，还是挂着那副招牌笑容。
可这一笑便令人如沐春风，这声音使人如浴暖阳。让百晓生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实际上差六年就奔四的女人都沉醉不已。
蓦地回过神来，百晓生发现风言还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而旁边的小女孩已经在啃橙子了，那一盘苹果已经空了。
只见百晓生赶忙正了正身子，随后起身，理了理衣冠，面色严肃地拱手，紧接着一躬到底。
“大商作册后裔，下臣百晓生曹霞，见过丞相大人。”
帝青时的史官被称为作册，且是世代相传的。
风言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笑眯眯地柔声说道：“免礼，盛名之下无虚士，虽略有不足，但你确实知道得挺多。”
“不敢当，丞相谬赞了。”
百晓生迅速起身回道。
“此番是六妹托我前来，她说你以肉眼凡胎见了她，所以为表歉意赐了你‘例外’并欲借你之手给域内生灵一条生路。看你颇为乖巧，我就顺便帮你成为真正的百晓生好了。”
百晓生正襟危坐：“下臣洗耳恭听。”
风言的语气没有波动，还是那般的柔和：“不必刻意如此，已是前朝往事了。”
百晓生还是恭敬道：“下臣谨遵相令。”
在社会里，没有那个背景又想要过得滋润就必须得学会察言观色。面对高不知多少个层次的存在，别人要是说别客气，不要拘谨之类的话，你要真是信了并这样做了，那就是蠢，无可救药那种。
没看到人家至今都还穿着玄鸟纹饰的衣裳么？
风言自顾自地说道：“此前你们解决的诡异，是我让人引导出来的，先商时期的诡闻也是我等抹去的，原因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量劫已经降临，我们也会按照与大禹的约定不再守护九鼎。大禹请我们在那一刻将九鼎完完全全地交托给你们自己，这同时也是他对你们这些后辈的考验……这一天，不远了。”
沉默片刻，风言轻启朱唇，调笑道：“少女，说出你的疑问吧。”
百晓生老早就想问了，但风言不开口她一个弱女子啥也不敢说。
“之前那黑伞盲女还有那殿堂和声音，丞相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吧？”
“自信点，去掉‘应该’和‘的吧’，用陈述语气再问一遍。”
“呃。”
请问，怎么用问的方式把陈述句再问一遍？
“行了，你也是无趣得紧。”
丞相大人啊，你是怎么做到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声音说出让我感受到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杀意的话来的？
百晓生对此有些迷糊，只得挠挠头乖巧道：“丞相教训的是。”
“你无需黑伞盲女是谁，日后有缘自会再见，至于那殿堂里的声音你不是在梦中听过么？”
说着，风言便将左手伸向一旁正吃着香蕉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很自觉地把脑袋蹭了过来让风言搁那儿揉啊揉。
“梦中？”
莫不是……
不再困惑的百晓生直入主题：“那丞相的面对是什么？”
“深渊。”
风言的表情一如既往，还是眯着眼，还是轻轻地微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敢问丞相，什么是深渊？”
对于世人而言，这两个词若是真正存在，那可不兴讲啊。
“我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了，便拾取核心说了。世界之间本是可以相互攻击吞食以变强，意识迷糊，依靠本能行事。而深渊世界的意识较之寻常的大千世界清晰不少，且它们永远掌控攻击的主动权，深渊如果不来攻击你的世界，那你就永远找不到深渊世界在哪。当然，深渊世界不止一个去，强弱也不一，毕竟它们都是些没有上限和下限的世界。直面深渊的话，对于它带来的侵蚀，世界意识无法阻拦，而寻常圣人也无法辛免。”
百晓生试探着问道：“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只是防守的话，先不说那些到域外战场上的强者，光是丞相所在的仙门应该就足够了吧。”
“此番量劫降临，劫气笼罩域内、域外，你们尚在成长。仙门顾及你们，自然不会此时让强者下场，否则染上了劫气便有化作劫灰的可能。但域外生变，大战已起，我们虽可攻守肆意，但要在圣人不出的情况下保全那些只能生存于域外的生灵，便只有死守。所以，你们域内生灵……且靠自己吧。”
“那最前线不是还有丞相你们那一代的老前辈们吗？”
“吾等终将逝去，自然无法永世庇护生灵。”
百晓生发现，风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但感觉又似在故意让她发现一般。
百晓生心中感慨，女人的心思不可捉摸，女性圣人更是如此。
“那关于这次量劫，我想问……”
“非是天道，言尽于此。”
百晓生有些惊讶，这是风言第一次打断自己的话，看来这些不是自己能知道的。
百晓生又想到了与这风言等存在有约在先的大禹，便问道：“那如何才算通过禹王他老人家的考验？”
“活下去。”
似认为百晓生听不懂，风言便又补充了一句：“直至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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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菜是指供奉祖先神佛的菜，在汉族传统民俗中，除夕、清明节、重阳节、中元节都会进行祭祖，有的地方也祭祀天地神灵。供菜的五种荤菜有猪头、烧鸡、白酒、牛肉和鱼，五样素菜有香菇（香火旺盛）、豆腐（到福吉祥）、佛手瓜（神佛保佑）、韭菜（酒菜丰盛）和鸡蛋（天天吉祥）。
上供的禁忌：
1、不宜供奉荤腥的食品（仙堂除外）一律素食和水果供奉。
2、佛和菩萨不供荔枝。
3、不供李子。
4、不宜供奉湿生、化生类的食品（仙堂），这属于低等食品，不敬。
5、不宜供奉过期、不干净、陈旧、腐烂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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